I don't have a drea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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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本淪為獨裁 害慘老師

Q：人本教育基金會素來致力教育改革，為何你說國小教師大多對人本反感？

A：我們老師對人本最反感的是，春風化雨的老師很多，他們專挑很誇張的體罰來上媒體。當然每個學校多少有不適任教師，我們也反對體罰，但有些小孩弄到老師發脾氣，孩子和他的家庭都沒問題嗎？不談社會結構，只怪老師，公平嗎？

人本是高高在上的布爾喬亞，他們的森林小學每年學費30萬，家長有錢有閒關心小孩，但公立學校許多家庭對孩子不聞不問。我遇過家長帶小孩去網咖，不讓他上學；我同事好心留某個孩子在校補救教學，才留14分鐘，家長就衝進來罵：「讓我等這麼久，你們老師專門到學校吃便當嗎？」

人本學美國愛的教育，學得斷章取義。美國小學師生比例低，台灣1班30人，老師有多少時間可以照顧個別差異，輔導孩子？美國學生不守常規，老師可送他到專責單位輔導，學校有權要求家長配合，台灣小學有這種單位嗎？有權請家長配合嗎？只要有學生在上課玩鬧，其他人就不能聽講，老師也不能為1個孩子犧牲所有孩子的受教權。

Q：現在學生犯錯，老師能怎麼處理？

A：打人絕不行，罰站尚有爭議。人本說，罰站要經小孩同意、下課罰站會影響小孩休息，那請問：上課罰站，小孩怎麼聽課？有多少小孩會說他想罰站？人本又說，罰寫作業是變相體罰；言語管教，只要學生自覺受辱就不行。一切由學生和家長自由心證，老師的角色哪去了？家長管教小孩，也不是全任憑小孩高興呀！

 
活在隨時被告恐懼中

這些年，老師活在隨時可能被告的恐懼；要求多，被告管太嚴；要求少，被告不認真；家長和學生罵老師都沒事，老師能向誰申訴？我聽過最慘的案例：家長叫他小孩挑釁老師，老師才打那孩子1下，賠20萬，後來他發現他不是第1個賠錢的；這家長失業，故意敲詐老師。

Q：但你以前參加學運時不是也支持人本？

A：沒錯。10多年前，人本確實對反威權教育起了帶頭作用，但綠色執政後，人本大有政策影響力，卻沒好好跟老師溝通、了解教學現場問題，沒考慮愛的教育需要配套措施，反讓人本思想淪為獨裁。

 
社會普遍不尊重老師

人本不斷批評老師，造成社會普遍不尊重老師，我和同事都不愛跟人透露職業。我們說服自己老師不需要受尊重，但若社會希望老師是服務業，只做經師、不做人師，未免太悲哀。不少老師灰心喪志，乾脆不管學生任何行為，損失的又是誰？

服務業可選擇不服務奧客，森林小學也篩選家長，基層教師能選擇學生嗎？就算服務業，顧客也不能干擾人家工作，但就有家長沒事天天來教室坐，我們明知他有敵意，也無權要他出去，因為人本說家長有教育參與權。

Q：人本也主張小班小校，不是嗎？

A：理念誰不會說，問題是你工作重點擺哪？人本若重視教育品質，不該一味誇大體罰，他們可拍教育現場紀錄片，讓家長了解學生在大班上課的困境，要求政府小班教學；不做這個他們如何能自誇是前進的教育改革團體？

記者李宥樓採訪整理